2025-07-13 产品展示 121
嘿,哥们!如果你渴望一场热血沸腾的冒险,这本男频巨著绝对让你欲罢不能!主角一路披荆斩棘,从默默无闻到光芒万丈,那成长之路,看得我热血沸腾,直呼过瘾!情节紧凑得让人窒息,每一章都像是精心设计的惊喜,让人根本停不下来。相信我,翻开它,就是开启了一场专属的传奇之旅,不看?那你可亏大了,真的,错过这村没这店了!
《一介布衣》 作者:肆意狂想
第一章开局就被削职夺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远侯陆沉,结党营私,依附逆王,无视皇权,罔顾圣恩,罪大恶极,百死难赎!然念陆氏一门,世代马革裹尸,流血疆场,于国于民,皆功勋卓著,故网开一面,不行株连,仅削职夺爵,抄没家产,钦此!’”
白面人的尖锐声音中饱含漠然,还有一种丝毫不加以掩饰的嘲笑之意。
一个衣着锦绣容貌俊逸的贵族青年匍匐在地面,伸出颤颤巍巍的双手接过圣旨,突然一口鲜血狂喷,撒手人寰。
渗入泥土中的殷红鲜血触目惊心,渐渐渲染开来,直到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诡异恐怖的血红色。
紧跟着,陆沉惊醒了过来!
我还活着!
没有死!
他内心狂跳。
我怎么没死?
我为什么不死!
他想歇斯底里的呐喊,却没有尝试的勇气。
因为他知道,这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早已让他失去了呐喊的资格,每天如同活死人般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煎熬的等待着死亡来临的那一天。
原以为死亡终于如期而至,可谁知眼下竟又苏醒过来……
呵。
老天爷未免也太残忍了。
折磨了自己这么久,难道还不够吗?
陆沉颓然一笑。
然而这缕嘴角带动面部肌肉的笑意还未来得及平复,他便不由心中巨震。
盖因他发觉到,身体竟是有了久违的知觉!
他忐忑的试着动了动手指。
动了。
虽然漆黑一片,但他能够感受的到。
惊愕之后,便是狂喜。
在沉睡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何身体竟然好像已经康复如初?
不对!
短暂的惊喜和疑惑过后,陆沉只觉呼吸有些困难,仿佛自身被关在狭小密封的空间中,就像是……
躺在一具棺材里面!
他有些心慌,伸出手摸向四周,果不其然,摸到的都是坚硬的木板!
这里不是医院!
他不禁毛骨悚然。
而就在此时,竟似有隐隐的啜泣声响起。
他愈发不知所措。
难道这里竟是幽冥地府不成?
自己不是醒了,而是……死了!
这个念头才一生起,他顿时寒毛倒竖。
空气越来越是稀薄,使他几要窒息。
他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出去,好在头顶的木板虽然沉重,却能推动,几乎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他最后大喝一声,终于将木板推翻开来。
这是……
他坐起身,看向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间破旧的屋子,眼下被布置成了简单的灵堂,在微弱的昏黄烛光照耀下,格外的阴沉压抑。
一个浑身缟素的少女跪在地面,正满脸惊恐的看着他,手中的纸钱洒落一地,俏脸上的泪痕还未彻底干涸,想来方才所听到的啜泣声,正是她发出的。
看到少女的那一刻,陆沉忽然发觉脑子里隐藏着一段记忆被挖掘出来,直到和自我意识融合,不分彼此。
这一刻陆沉才骇然醒悟,原来自己不是身体康复,也不是死了,而是穿越到异世,借体重生!
被自己鸠占鹊巢的这位老兄也叫陆沉,委实是纨绔子弟的模本,从小就飞扬跋扈,臭名昭著。
后老侯爷殡天,他顺理成章,承袭了爵位,奈何非要作死,攀附在朝堂上势力正盛的衍王。
结果衍王造反,他虽未参与,却也因此而遭受牵连,被削职夺爵,贬为庶民。许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登时一口鲜血狂喷,去找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领罪去了。
思绪整理到这里,陆沉不由苦笑。
穿越到一个被削职夺爵的废物身上,自己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倒霉啊。
不过,聊以慰藉的是,虽然无法享受现成的荣华富贵,好在这具躯体还算是差强人意,固然有些孱弱,明显快要被酒色掏空,但至少有最基本的行动能力。
只这一点,陆沉就已经很满足了。
原来方才沉睡中的画面,并非是虚无缥缈的梦境,而是原属于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
而这一切,现在已经全部都属于自己了。
陆沉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再次看向那个仍旧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少女。
少女叫张鸢鸢,出身贫贱,被家人卖到侯府为婢,后被那位老兄看中,纳为妾室,却因年纪尚小,不解风情,而一直备受冷落。
有道是树倒猢狲散,曾经那些莺莺燕燕怕是早就另谋出路去了,就连正室夫人此刻也不见踪影,唯有这个小妮子,还守在灵前,甚至悲伤哭泣……
唉。
那位老兄真是个混账东西,多好的小妮子啊,竟然不知道珍惜。
“这么看着我干嘛?”陆沉笑问。
张鸢鸢吓得花容失色,似乎是没想到侯爷诈尸了还能说话,声音都止不住的颤抖道:“侯……爷……你是……”
陆沉知道这小妮子想要说什么,随即从棺材里走了出来,说道:“当然是人,大活人,我没有死。”
“真的?”张鸢鸢将信将疑,伸出纤细而白皙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小手,鼓起勇气摸了摸陆沉的额头,感受到只有活人才有的温热,顿时大喜失色,眼泪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见这小妮子梨花带雨,泣不成声,着实惹人怜爱,陆沉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柔情,轻轻将其脸上的泪水拭去。
他这突然颇具暖意的举动,和平时大相径庭,就跟换了个人般,张鸢鸢不由得愣了一楞,片刻后,俏脸霞飞两朵,羞涩的低下了头。
“侯府的人呢?为何只见你一个?”陆沉平静的问道。
现在还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开局就被削职夺爵,也不知未来的道路会有何等艰难,此时此刻首先要弄清楚的,是自身的处境。
张鸢鸢道:“侯爷您死……晕过去之后,大姐姐便被国公府接回去了,二姐姐回了晏阳老家,三姐姐……”吞吞吐吐,似是难以启齿。
宁远侯浪荡不堪,在外面的莺莺燕燕数不胜数,但娶进家门的,只有四个。
正室大娘子叶芷柔,是镇国公的掌上明珠。
二娘子柳月莹,娘家在晏阳是首屈一指的书香门第,极有名望。
相较于这二位,三娘子玉彩儿,出身就相形见绌了,甚至堪称卑贱,本是青楼名妓,使尽浑身解数,将宁远侯迷的神魂颠倒,方才麻雀变凤凰,入了侯府大门,成了尊贵的三夫人。
而最后一个,就是张鸢鸢了,不过那几位都是妻,而她仅仅是妾,无论按照进门的先后顺序,还是地位,都是天差地别。
她口中的三姐姐,则正是三娘子玉彩儿。
陆沉融合了宁远侯的记忆,自然是知道的,皱眉道:“但说无妨。”
虽然觉得陆沉苏醒过来似乎有些变得不太一样,但张鸢鸢对她还是畏惧甚深,不敢再有所犹豫,低声道:“三姐姐……在侯府被抄后,听说便改嫁了。”
这个结果陆沉早有预料,也不意外,但还是觉得有些讽刺。
三个正室原配,全都大难临头各自飞,唯独这个备受冷落的妾室留了下来,守着灵堂默默流泪……
第二章多好的小妮子啊
“看来只有你和我相依为命了。”陆沉笑道。
张鸢鸢露出犹如受宠若惊般的惶恐之色,不敢和陆沉对视。
陆沉见状又是一叹,多好的小妮子啊。
“这是什么地方?”他转而问道,此地如此破旧,一看就不是侯府。
“城北的乱石巷。”张鸢鸢道:“侯爷您还不知道吧,这里就是我的家。”
陆沉一愣道:“那你爹娘呢?”
张鸢鸢叹道:“可能当初将我卖掉之后,便拿银子离开京都了吧。”
无意中竟引起小妮子的伤心事,陆沉暗呼罪过。
张鸢鸢道:“当日侯爷您突然吐血没了气息,所有人都以为您死啦,然后侯府就被抄的一干二净,我们都被赶了出来,妾身无能,本想着将您风光大葬,可……”
她再次低下螓首,躲避陆沉并没有任何责怪之意的目光,紧张道:“我将首饰都当了,可实在是换不了多少银子,只够买具普通的棺木安置您,还有一些元宝蜡烛,就连挽联都是妾身自己写的……”
越说越是惶恐,似乎是怕陆沉责骂,跪在地上哭泣道:“妾身无能,请侯爷恕罪……”
陆沉一叹,轻轻将她扶起,说道:“你有什么罪呢?没有让我暴尸在外,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张鸢鸢止住哭声,睁着好看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陆沉,眼神中分明饱含不敢置信。
这还是侯爷吗?
怎的变得如此温柔……
“所谓患难见真情,我现如今被削职夺爵,所有人都离我而去,唯有你还不离不弃,我曾经那般对你,实在是不该。”陆沉摸了摸张鸢鸢的小脑袋,微笑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无须再拘束、畏惧,从今往后,我定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张鸢鸢泪如雨下,重重点头。
虽然从小就养成逆来顺受温婉驯良的性子,可谁被郎君冷落,哪怕自知地位卑微,只是妾室而已,又能不生出些许怨气呢?
但听陆沉此刻居然会说出这等温情话语,她只觉曾经所受的那些冷落和委屈,全都烟消云散,满心都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幸福感。
“快去休息吧。”见她娇俏的小脸颇显疲惫,显然这段日子没少折腾受累,陆沉有些心疼。
张鸢鸢勉强笑道:“妾身不累,再说侯爷您苏醒过来,再挂这满屋子的挽联未免晦气,还有元宝蜡烛也需清理,再就是这棺材……”
没等她说完,陆沉用不容忤逆的语气道:“这些都交给我来收拾,你该做的,是立刻去睡觉。”
张鸢鸢不敢再坚持,乖巧地点点头。
陆沉正色道:“还有,以后不许再自称妾身。”
瞧他面色严肃,张鸢鸢眼眶一红,又要有落泪的趋势,颤声道:“侯爷,您要休我?”
陆沉一怔,旋即失笑道:“想到哪去了,你如此待我,我若休你,与禽兽何异?我是想说,你不再是妾,而是我的妻子,虽然,这个名分来的太晚,是在这个我已经一无所有的时候,但是请你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张鸢鸢喜极而泣,一头趴在陆沉怀里,泪如泉涌。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可这小妮子的眼泪却也太多了,陆沉感觉胸口没多久就湿透了,苦笑一声,道:“还有,以后不要再叫我侯爷了,我现在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
张鸢鸢点头,鼓起勇气,唤道:“大郎。”
陆沉听得一激灵。
虽然他是独子,无论是妻子父母,抑或是其他亲密之人,如此称呼他都是很正常的事,但还是让他不禁联想到那个卖炊饼的……
“这个称呼不好听。”他摇头表示拒绝。
张鸢鸢从他怀里出来,有些迷糊道:“那该叫什么?”
陆沉笑道:“自然是叫我相公了。”
张鸢鸢小脸登时臊得通红,摆弄着手指,犹豫半晌后,才扭扭捏捏的叫了一声:“相公。”
“现在夫君命令你,赶紧去睡觉。”
“嗯。”
小妮子进了房间,陆沉便开始收拾起来。
丧事所用的元宝蜡烛已经所剩无几,唯一需要费事清理的就是挂了满屋子的挽联了。
这些挽联都是鸢鸢亲手所写,虽然辞句明显是不知从哪抄来的,但字迹娟秀工整,一看就是下了许多功夫。
没想到鸢鸢出身贫寒,竟写的一手好字。
如此秀外慧中的好女子,让陆沉又是一阵赞叹。
灵堂布置的本就简陋,陆沉也没花费多少时间,便收拾的差不多了,最后站在那具棺材前犯了难。
这等物事,若是放在家中,实在晦气,可若是劈了当柴火烧,虽然不过是普通棺木,但怎么着也能值几两银子,又未免可惜。
寻思良久,陆沉有了计较,明日便寻个棺材铺子问问,能不能换些银钱。
现在正是窘迫之时,鸢鸢为了买这些东西连首饰都当了,恐怕已经是囊中一空,若是能将这棺材换点钱自是再好不过。
过日子,没钱可不行。
一切收拾妥当,陆沉轻轻推开鸢鸢房间的门。
许是这段日子着实是身心俱疲,鸢鸢已经酣然入睡,嘴角还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
陆沉走到床边坐下,望着小妮子恬静而又有些可爱的睡态,不由发自内心的泛起一丝笑意。
“相公……”
也不知小妮子梦到了什么,娇憨的呢喃一声,翻了个身,然后顺势抱住了陆沉的胳膊,紧紧再不撒手。
陆沉摸了摸她的秀发,没有丝毫困意,就这么任由她抱着,安静的坐了一夜。
这一夜,他想了许多。
多是对未来的设想。
老天爷既然大发慈悲,不再让自己继续躺在病榻上苟延残喘的活着,那么就在这个世界大放异彩吧。
被削职夺爵又如何?
重生的篇章,那就先从一介布衣开始!
……
翌日,鸢鸢睁开朦胧睡眼,便见陆沉满是爱怜的看着自己,这等温馨画面着实是她以往朝思暮想却求而不得,此刻心中不由生起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双眼泛红,又要流下泪来。
陆沉见状忙道:“你醒啦,我去做饭。”
鸢鸢哪里知道他是一夜未睡,还以为他起的太早,闻言怎还能躺得住,掀开被子,便要着急起来。
这被子一掀,顿时春光无限。
修长的双腿,盈盈一握的蛮腰,肌肤如凝脂般白皙光滑,透着隐隐的红晕。
陆沉情不自禁的被吸引住目光。
见他呆呆的看着自己,鸢鸢旋即羞涩不已,夹着双腿,连忙又揪起被子挡住上身,低头双颊红染,不敢看他。
陆沉有些口干舌燥,不过到底是没有做出什么禽兽之举。
来日方长,没必要如此猴急。
他这般自我慰藉。
而其实呢?
他怕了。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并非真的宁远侯,乃鸠占鹊巢,又或许是觉得若对鸢鸢这等刚刚及笄的少女做出些什么,实在是禽兽不如。
总而言之,他摒弃了杂念,慌张起身,跟打了败仗似的落荒而逃。
既然要做饭,总得有米下锅,可家里貌似一穷二白。
而结果也确实不出所料,拐进厨房,望着空空如也的米缸,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穷啊。
开局就被削职夺爵,还得为口吃的发愁,自己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惨的穿越者了。
自怨自艾,于事无补,眼下当务之急,是搞钱!
第三章冤家路窄
对于脱离目前的窘迫处境,陆沉倒是有十足的信心,作为一个穿越者,纵然开局不利,但若是活的穷困潦倒,岂非笑话?
凭着远超这个时代的记忆,赚点钱还不是手到擒来?
当然,这终究需要时间来实现。
而眼下,家里都穷的没米下锅了,还是得先想些法子暂时度过难关。
好在,那日朝廷抄没侯府,许是不愿从死人身上扒东西,没有将他这身丝绸华服也一并撕了去。
再就是随身多年的玉佩,这玩意儿可是价值不菲,若是拿到当铺去,最不济也能当个几百两银子。
几百两银子对于曾经的定远侯来说,也就是风花雪月一晚的花销,可对于目前的他而言,无异于安身立命的本钱。
陆沉心中稍安,旋即出门,打算就近寻摸个当铺,将玉佩当掉,暂解燃眉之急。
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许多人乍一瞅他,皆都流露惊悚之色,仿佛见鬼一般。
“这不是定远侯吗?”
“就是他!”
“不是听说他已经死了么?”
“鬼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
窃窃私语声在陆沉背后一刻不停,其中不乏有人义愤填膺,丝毫不打算避讳陆沉,阴冷说道:“这小王八蛋一向是胡作非为,仗势欺人,现在丢官罢爵,真是老天开眼!”
他身旁有人闻听此言,顿时面色一变,拉着他的袖子低声道:“这位仁兄,慎言!这厮虽然虎落平阳,但毕竟曾身为武侯,可别惹火烧身!”
“哼!我怕他?他若装孙子也就罢了,要是胆敢对我龇牙,老子非得打他个皮开肉绽不可!还以为他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定远侯吗?他现在不过是个屁!”
黑脸汉子猖狂之极,丝毫不掩饰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
见陆沉闷声向前,恍若未闻,汉子更是嚣张气焰助长,甚至忍不住要得寸进尺,冲上去将陆沉暴打一顿,但到底还是没有更大的勇气付诸于行动,只冷冷的哼了一声,趾高气昂的去了。
没想到一出门竟引起这么大的动静,陆沉暗暗摇头苦笑,不过倒也见怪不怪。
定远侯这位老兄从小就是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弟,袭爵后更是肆无忌惮,臭名昭著,整个北齐京都,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作为京都炙手可热的焦点人物,前些日子侯府被抄,只怕是众人瞩目,定远侯吐血而亡的消息定然已传遍大街小巷,眼下自己顶着这张脸招摇过市,岂能不让人惊恐讶异?
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底线,只要拳头不打在脸上,都没有必要过于计较的生存理念,陆沉忍气吞声,对沿途那些不无恶意的话语置若罔闻。
在大街上寻摸良久,他总算是找到了一间当铺,和掌柜的唾沫横飞讨价还价半天,才心满意足的提溜着三百两银子走了出来。
三百两银子可是一笔不菲的数目,只要省着点花,至少在三两年内无须再为生计而发愁。
提着沉甸甸的银子,他马不停蹄直奔京都鼎鼎有名的“天下第一楼”。
这里的吃食在北齐可谓首屈一指,当然,价格也是独领风骚,他不过点了三道小菜,便花了接近十两银子。
不过陆沉并不心疼,只要鸢鸢能吃的开心,即使将这三百两银子全都花个干净,又有何妨?
钱没了可以再赚,媳妇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跟着自己吃苦受累。
提着饭盒正要走出天下第一楼,他忽然听得背后响起一声惊疑:“陆……陆沉?”
陆沉闻言转身,当看清那人后,面色随即沉了下来。
张之修,虞文侯次子,以往常和定远侯老兄争风吃醋,在风月场上,委实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以往这家伙和那死鬼在风月场上厮杀,一直输多胜少,以其睚眦必报的卑劣秉性,岂能不怀恨在心?眼下碰到自己,还不落井下石?
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未免被这等货色冷嘲热讽,陆沉转身就要离开,熟料下一刻就被张之修拦住去路。
“陆兄这是何意,你我老友相见,还未寒暄几句,何故便要着急离去?”
张之修故作讶异,忽的又一惊一乍道:“莫非陆兄是自以为被削去爵位,现如今不过一介卑贱草民,自知与小弟身份悬殊,连寒暄几句都不敢了吗?”
他故意说的声音极大,很快就引来许多人驻足围观。
定远侯受衍王一案牵连而被削职夺爵,这件事在京都可谓是人尽皆知,而定远侯陆沉在抄家当日吐血而亡,也是传的绘声绘色。
见到这个“死者”重生,围观群众俱是惊异交加。
眼看周围围满了人,张之修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意,他就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让陆沉丢尽脸面,以报往日在风月场上受到的羞辱。
陆沉岂能看不出这厮的险恶用心,不由嗤之以鼻,这等跳梁小丑,实在是还不值得自己放在眼里。
见陆沉满是不以为然,张之修面色一变,终于忍不住撕下伪装,露出丑陋的可恶嘴脸,冷冷道:“姓陆的,你都将祖宗的爵位丢了,现在连卑贱的草民都不如,还狂呢?”
陆沉淡然道:“如果你只是想在我面前抖抖威风,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说完了吗?说完了让开,好狗不挡路。”
张之修勃然大怒,正要极尽挖苦之能事,冷不防一个窈窕身影投入怀中,用慵懒的声音对他说道:“二郎,何必和这等下贱之人多费唇舌,咱们还是走吧。”
张之修凑在女子的耳边,嘿然说道:“怎么,想为你的老相好解围?瞧我回去怎么整治你!”
言语间满是猥琐之意,这“整治”二字,让人想入非非。
女子“哎呦”一声,听得众人心中一荡,然后浪声说道:“这贱民如今和奴家已是毫不相干,奴家现在心里只有二郎您一个,如若二郎不信,那就惩罚奴家吧!”
“你想要本公子如何惩罚你啊?”张之修勾起女子的下巴,眼中明显已经有种异样的火焰开始灼灼燃烧起来。
女子目光迷离,道:“自然是二郎最喜欢的那一种了。”
张之修哈哈大笑,而后居高临下的看向陆沉,就像是得胜的将军一般,鼻孔里喷出一声冷哼道:“没想到吧,你的妻子,现在不过是我的玩物,对我奉迎谄媚,与我夜夜笙歌。陆沉,你现在不仅是卑贱草民,还是脑袋上顶着一团绿的乌龟王八,哈哈哈!”
陆沉面无表情。
这女子正是定远侯的下妻玉彩儿。
不过,任由张之修如何讥讽,即便有定远侯的记忆在作怪,陆沉虽然有些不太舒服,但还是强行克制下来。
这等只知趋炎附势的女人,有何足惜?
陆沉摇摇头,用可怜的目光看着张之修,说道:“捡我的旧衣服穿,你很骄傲吗?”
张之修笑声顿止,恼羞成怒,可一时却想不出如何辩驳,面色很快胀得跟猪肝一般颜色。
陆沉笑道:“你何时才能成器些呢,当初就和我争不过这女人,眼下竟然又这么迫不及待的将她收入房中,捡我玩腻的破烂视若珍宝,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洋洋得意,简直是笑煞人也!”
张之修怒不可遏,但又觉得陆沉的话竟颇有几分道理,顿时对玉彩儿生出厌恶之心,一把将其推开。
玉彩儿面色一变,连忙表忠心指着陆沉怒道:“二郎才高八斗,志向高远,你这个只知附庸风雅实则一无是处的酒囊饭袋,有什么资格说他!”
毕竟是融合了宁远侯的记忆,曾经深爱的女人,眼下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指着自己的鼻子怒斥,这种感觉实在是令陆沉很不爽,不由面色一沉,冷笑道:“才高八斗,志向高远,我没听错吧。”
眼看张之修的面色稍微有所缓和,玉彩儿松了口气,就势又扑在其怀中,看着陆沉轻蔑道:“无知者无畏,我家二郎满腹经纶,就连大名鼎鼎的月桑学宫都特地送来请函,邀二郎参加即将就要举办的‘舌儒学宴’,此等荣耀,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
陆沉闻言一愣,如若此事是真,他还真不得不对张之修刮目相看了。
月桑学宫是北齐第一学府,同样也是天下儒学中心,无数文人士子心目中的圣地。
每三载举办一次的舌儒学宴,遍邀天下英才,钻研学问,畅谈国事,实乃文坛第一盛会,非但儒家弟子趋之若鹜,就连其他诸子百家,也以应邀为荣。
没想到张之修这个家伙竟然也会受到月桑学宫的邀请,参加舌儒学宴,实在是令人惊讶。
见他默然以对,玉彩儿趁热打铁,讥讽道:“你这等酒囊饭袋,怕是连月桑学宫的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吧?”
“确实不知,不过倒想见识见识。”
不知怎的,看着玉彩儿此刻这副尖酸刻薄的嘴脸,陆沉有些恶心。
定远侯老兄对这贱人也算是极尽恩宠了,就算傍上了新欢,想要撇清和旧爱之间的关系,何至于如此言语恶毒?
还真他娘的是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啊。
张之修早就被玉彩儿吹捧的满面红光,高兴的不禁狠狠在怀中这个浪蹄子的胸上抹了一把,听得陆沉竟然也想要见识一下月桑学宫的风景,顿时讥笑道:“你是想笑死人不偿命吗?舌儒学宴是何等盛会,也是你这等草包见识得了的?莫说你现在已被陛下贬为贱民,就算依然贵为武侯,就凭你肚子里那几滴可怜的墨水,也敢妄想进月桑学宫的大门?”
陆沉淡然道:“你这等废柴都能进得,我如何进不得。”
张之修怒道:“你……”
陆沉根本不给他发挥的余地,微笑道:“不如这样,你我打个赌,就赌过几日的舌儒学宴,我究竟能不能进得,如何?”
第四章赌局
“你现在身份何等卑贱,也配与我对赌?再者说,你拿什么和我赌!”张之修哈哈大笑,忽而眼神透露出淫邪之色,说道:“哦对了,听说你那妾室不过及笄,却已生得如花似玉,煞是惹人怜爱,而且忠贞不二,哪怕你曾百般冷落于她,她却仍旧甘愿在你落魄之际,对你不离不弃,抱着昏迷不醒的你离开侯府。这等情深义重的好女子,实在是令人垂涎欲滴啊,你若愿拿她当赌注,我倒是不妨和你赌上一赌。”
说着笑的愈发淫荡起来,丑陋嘴脸,别说是陆沉,即便是围观的吃瓜群众,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想给这厮一拳。
奈何张之修毕竟是出身虞文侯府,就算作为次子,日后无法承袭爵位,亦是身份尊贵,绝非普通人能招惹得起的,揍这家伙也只能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况且在众人的心中,此刻这位落魄的定远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曾经风光还在时,嚣张跋扈,放浪形骸,比眼下的张之修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俩啊,是狗咬狗,一嘴毛。
见张之修竟然胆敢打起鸢鸢的主意,陆沉火气难以抑制的上涨,可却也知道,倘若压不住火将这厮胖揍一顿,后果恐怕难以想象。
虞文侯府虽然今时不同往日,已有江河日下之征兆,但到底还是世袭罔替的侯爵尊位。
这张之修作为侯府的嫡系血脉,即便未在朝堂上担当要职,但仅凭家族势力,想要弄死自己这么一个区区庶民,还不是小菜一碟?
还是得稳住心态,从长计议,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收拾这家伙的时候。
陆沉默然半晌,展颜一笑,戏谑道:“张兄果然不愧是咱北齐第一淫魔,就连我家中还有个小妾都了如指掌,只可惜你也说了,我那小妾德行忠厚,对我情深义重,我若将她作为赌注,岂非丧尽天良?况且我若以她为注,张兄以谁为注?”
说罢,指向玉彩儿,冷笑道:“这贱人么?和我家的宝贝鸢鸢相提并论,这贱人也配。”
他这话一出,玉彩儿登时恼羞成怒,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声道:“张鸢鸢算个什么东西,她不过是一介贱婢罢了!”
陆沉压根就不想理会这贱人,如果不是心里已经有了盘算,更懒得和张之修在这里唇枪舌剑,闲磨功夫。
冷冷瞥了玉彩儿一眼后,陆沉看向张之修,嗤笑道:“还是换个赌注吧。”
以往张之修在陆沉身上吃瘪无数次,几乎快要沦为笑柄,眼下终于有了机会报仇雪恨,岂会轻易放过?
至于赌注究竟是什么,根本无关紧要,只要能让陆沉身败名裂,被世人嘲笑冷眼,张之修便觉扬眉吐气,兴奋快意。
“好!既然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我就勉为其难,和你赌上一赌。”张之修说道:“若你进不得舌儒学宴,就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跪在我面前狠狠磕三个响头!”
陆沉点头,表示同意,然后问道:“我若是进去了呢?”
张之修大声道:“本公子给你磕三个响头!”
他这并非是脑袋一热脱口而出的糊涂话,而是自衬胜券在握,根本就不认为陆沉能够翻出半点浪花。
要知道,舌儒学宴只有受邀者方能参加,否则哪怕是王侯将相,若达不到入宴的标准,也是决计难以进入的。
他一向自负才华,尚且是沾了那位第一才子的光,方才有幸收到月桑学宫的请函,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陆沉这个胸无点墨的破落户,有能耐进入舌儒学宴!
“陆沉啊陆沉,你可真是自取其辱!”
他哈哈大笑。
陆沉也笑了,说道:“不要高兴的太早,我怕你到时气吐血啊。”
说罢,绕过张之修,还有那个看上一眼都嫌脏的贱人,走出天下第一楼。
回到乱石巷,和鸢鸢一起用过早饭,陆沉将怀中剩下的二百九十两银子拿了出来,说道:“这是我典当玉佩换来的一点银子,你先收好。”
鸢鸢虽然出身清贫,但毕竟也是做过侯爷妾室的,吃饭时就看出陆沉带回来的这一盒饭菜恐怕价格不菲,还纳闷陆沉哪来的银钱买这等昂贵吃食,此刻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其实她何尝不知陆沉身上有一块贵重的玉佩,本来也曾想将这块玉佩当掉,为陆沉风风光光的发丧,但转念一想,侯爷虽然已被夺爵,但到底曾身份显赫,葬礼再好,终究是形式一场,还不如留着给侯爷陪葬。
而结果侯爷未死,还变了心性,温柔体贴,和以往迥然而异,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鸢鸢直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置信。
这真的是侯爷吗?
怔怔的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却又似乎颇为陌生的俊逸面孔,鸢鸢一时陷入恍惚,不过仅仅片刻,便回过神来。
这个男人,不是侯爷,难道还会是鬼吗?
自己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鸢鸢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找来了一个红木盒子,将十几枚银锭整整齐齐放在里面,眉宇间渐渐洋溢起开心的色彩,道:“这下子我们就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
陆沉笑而不语。
这世界上还有比鸢鸢更好的姑娘吗?
作为曾经的侯府妾室,即便不受恩宠,没有享受过多少荣华富贵,但毕竟身份体面。
而如今落差如此之大,她却没有丝毫怨念,面对区区不到三百两银子,都能喜笑颜开。
这样的好姑娘,若是再让她受委屈,简直是天理难容。
轻轻摸了摸小妮子不知怎的变得有些滚烫的脸颊,陆沉微微笑道:“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这点银子不算什么,只要你喜欢,未来我会让这个盒子里装满黄金!”
男人的承诺不管是真是假,却都往往能令女人感动非常,鸢鸢固然不奢求大富大贵,却也难免这个俗套,不禁眼圈微微泛红,伏在陆沉的怀里轻声道:“妾身只要能像现在这样和侯爷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就心满意足啦,即便困顿清贫,也甘之若饴。”
“相信我,日子会越来越好的。”陆沉停顿片刻,问道:“家里可有笔墨纸砚?”
鸢鸢愣了一楞,不知陆沉突然问起这些东西做什么,但也没有多问,说道:“当日我为侯爷您写挽联……买了许多,没都用完,还剩下不少。”
陆沉道:“拿来一些,我有用。”
鸢鸢点头,随即去拿了。
和张之修打赌,陆沉自然不是说说而已,事实上即便没有这场赌局,他也要绞尽脑汁参加舌儒学宴,而赌局只是顺带而已。
既能打张之修那个狗东西的脸,又能达到本来目的,岂不美哉?
而如何进入舌儒学宴,他早就思量好了。
作为天下文人雅士汇聚一堂的盛宴,想要进去的唯一方法,自然是凭真材实料,否则即便浑水摸鱼,偷溜进去,必定也得被冷嘲热讽,贻笑大方。
所以他打算先搞出一块敲门砖,事先敲开月桑学宫的大门,待舌儒学宴举行那日,再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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