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12-05 新闻动态 166
我李长乐自降生便金枝玉叶,断断做不得任人驱使的奴,双凤竞逐长空,到头来总有一方折翼坠落,我要做那凌驾九霄的凤凰。
纵使此刻的李长乐早已没了往昔风光,一身傲骨却半点未折。
当年烽火连天,这天下的主人,从来都是凭本事坐的,那时的刀光剑影、尔虞我诈,哪桩称得上真正的义举?不过是胜者提笔书写的粉饰之词罢了。
她眼底的野心几乎要溢出来,既然上天给了她金贵命格与锦绣出身,有些东西,便由不得她不争。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世间诸多事,从来容不得人挑拣。
那么,你的心愿究竟是什么?
风堇活这么大,头回碰见这般女配,她对权势的渴求,恐怕远超常人想象。
我要拓跋浚从云端狠狠摔进泥沼,既不心悦于我,为何要错娶良缘?为何不早早拒之门外,反倒听凭他母妃牵线搭桥;我要做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不管是李未央还是冯心儿,都得乖乖在我脚边俯首。
既已踏足浊流,不如便坏得彻底。有些事要么束之高阁,要做就得斩草除根。
否则,只会给自己埋下祸根。
允你。
风堇的话音刚落,原本的李长乐便化作轻烟消散。
看来这个世界的任务,绝非轻而易举就能了结。
当李长乐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风堇的眼眸彻底变了此刻她便是李长乐。
长乐放宽心,给你表哥的信我已备好,等河西王的事一了结,他必定带着卫子夫的传世玉珏归来。
锦衣华服的妇人满眼疼惜地望着女儿,恨不能将世间珍宝都捧到她面前。
李长乐听了叱云柔这番话,心中明镜似的有些风波,已然避无可避。
那就如先前的自己所言,要做,便得做得干净利落。
母亲,河西王之事关乎叱云家根基,必须确保北凉余孽一个不留,除非叱云南表哥亲眼见他们身首异处,否则乐儿始终难安。
李长乐本就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这番话更让叱云柔暗叹:不愧是我叱云家的女儿。
乐儿说得极是,母亲这就把你的意思写进信里,你叱云表哥看了,自然明白其中轻重。
她那侄子向来桀骜不驯,眼里没装下几个人,却唯独对乐儿的话肯多听几分。
若不是当年相师批下的那纸命格,她倒真盼着乐儿能嫁给自己这个侄子叱云南。
书信很快送到叱云南手中,起初见信中要他亲视北凉余孽断气,他心里多少有些抵触。
姑母这是信不过我手下的弟兄?
可当看到信末那句此乃乐儿所嘱,所有不悦便烟消云散。
说到底,乐儿也是为他着想,若留了活口,万一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叱云家羽翼未丰,若是被魏帝察觉端倪,整个家族都要万劫不复。
是以,这件事上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叱云南阅信后立刻下令,但凡牵扯北凉皇室者,即便已然伏诛,也要将尸身带回由他亲自验看。
另一边,君桃抢走冯心儿的传世玉珏后,便顶着北凉公主的身份,随父亲引开了叱云南的追兵。
冯心儿借着君桃父女的掩护,总算逃出北凉地界,却因箭伤发作、气力耗尽栽倒在地。
再看君桃父女,终究难敌叱云南的精锐,没撑多久便浑身是伤倒在河滩上。
李敏峰与一众兵士见二人重伤落水,料想已是必死无疑。
本打算置之不理,怎奈叱云将军有令:凡与北凉皇室沾边者,不论生死都要带回营帐。
兵士们只得将河中的父女俩捞起,送往叱云南驻守的河西王府。
叱云南匆匆赶来时,恰逢君桃父女悠悠转醒。
他手中把玩着部下呈上来的传世玉珏,目光扫过地上那对宁死不屈的身影。
心头忽然掠过一丝疑云:这女子,当真会是北凉公主?
不过,无论她身份真假,今日都难逃一死。
他本就没打算审问,将人带回不过是确认是否有漏网之鱼,既然他们还活着,补上一刀便是。
叱云南连手都懒得抬,只轻轻一抬下巴,手下便挥剑抹了那父女俩的脖子。
鲜血顺着石缝蜿蜒而下,君桃父女从此没了声息。
叱云南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忽然想起叱云柔的书信,不由得暗叹:表妹当真是我的福星。
若今日没能将这两人带回,日后必成心腹大患。
念及此,他当即修书一封传回魏国,字里行间满是对李长乐的感激。
虽说在他看来,这封信可发可不发,但心底深处,终究是盼着能多与表妹说上几句话。
那份不敢宣之于口的心思,皆因她那尊贵命格而深埋心底。
可如今时势不同了,只要北凉之事圆满解决,叱云军便能暗中扩充兵力,届时,他或许就能有机会了。
书信往返耽搁了不少时日,李长乐见信时,却难得地展颜一笑。
叱云南除了君桃父女,便是断了日后李未央的左膀右臂,这如何不让她欣喜。
但仅仅除去这两人,还远不足以让她高枕无忧。
还有那封能为北凉皇室翻案的密信,才是真正的隐患。
昨夜梳理记忆时,李长乐才猛然惊觉,马太守手中的那份证据,正是令叱云南一败涂地的关键。
她不敢耽搁,当即提笔再写一封书信。
吩咐下人务必以最快速度送到叱云南手中。
虽说君桃父女已死,想来无人能取走那封密信。
但既然能斩草除根,又何必留着这潜在的祸端?
纵然她也不知密信藏在河西王府何处,可只要一把大火烧尽整个河西,那密信自然也会化为灰烬。
有叱云南构陷北凉皇室这笔账在,李长乐很清楚,她与冯心儿之间,绝无共存的可能。
更何况,先前那缕残魂的心愿,本就是要冯心儿匍匐在自己脚下。
是以,尽可能削弱对方势力、夺走她的依仗,才不算辜负自己这份先知先觉。
尚书夫人叱云柔接到北凉传回的书信,得知北凉皇室已被肃清,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
外患既除,也该好好料理料理府内的事了。
叱云柔身着绫罗华服,气度雍容,她本没打算将此事告知女儿。
可前几日见了女儿给叱云南的书信,便知自己这女儿,绝非心慈手软之辈。
早些让她知晓后宅的阴私诡谲,于她而言也是一种历练。
于是,叱云柔便将自己打算派杀手刺杀李未央的心思,和盘托出告知了李长乐。
若不能在老夫人寿诞前除了李未央,她生怕这丫头日后会成为乐儿的阻碍。
“母亲觉得,一个大字不识的乡野丫头,能比得过女儿?”
李长乐没有直接阻拦,语气里却带着几分笃定。
她自然不及我的乐儿分毫,只是那命格之说,实在让人如鲠在喉。
当年相师的断言,她始终无法释怀。
既如此,不如将她接到眼皮子底下看管,即便要她死,也得亲眼看着她断气才放心。
当初叱云柔与叱云南,便是吃了太过轻信他人的亏。
只要母亲不派人行刺,只要真正的李未央活着。
她倒要看看,那位北凉公主,如何顶替尚书府庶女的身份立足。
没了尚书府庶女这层庇护,只要叱云南的所作所为不暴露,冯心儿便是意图谋反的北凉余孽,死路一条。
乐儿说得在理,那母亲便先让那丫头多活几日。
前几日李敏峰的书信,叱云柔也看过了,若不是乐儿提醒,要南儿亲视那两个北凉余孽断气。
今日怕是真要让他们逃了去。
看来对心腹大患,唯有亲眼见其彻底覆灭,才能真正安心。
在李长乐的劝说下,尚书夫人终究打消了派杀手行刺的念头。
李未央也平安返回尚书府,冯心儿因李未央尚在人世,自然没了顶替身份的机会。
偏李未央心善,见冯心儿无依无靠,便将她收为侍女,一同带回了府中。
李未央回府拜见长辈时,李长乐并未前去观礼。
这些情形,都是一向讨好她的堂妹李常喜转述的。
虽说李常喜把李未央不懂礼仪的模样说得夸张了些。
但无论是真李未央还是冯心儿,对贵族礼仪都一窍不通却是事实。
是以,李长乐料想,那场面定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一旁沉默许久的李常茹见妹妹这般模样,不由得皱起眉头,正想开口劝阻。
谁知话未出口,便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毕竟是在乡野长大的,不懂贵族礼仪也在情理之中,派几个懂规矩的嬷嬷好生教导便是。
李常茹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一向眼高于顶的大姐,竟会说出这般话?从前她最是鄙夷这类乡野女子的。
大姐说得是。李常茹满心疑惑,嘴上却依旧附和。
说到底,她也是咱尚书府的人,她失了规矩,丢的是整个李家的脸面。常喜,你要记着,咱尚书府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长乐这话,明着是说给李常喜听,实则也是说给李常茹的。
凭着原主的记忆,她清楚李常茹绝非表面那般温婉良善。
但若能将这女子拉拢为盟友,倒也是个不错的助力。
在府里头,你们姐妹间不论怎么争怎么闹都无妨,可出了这尚书府的门,就得记着咱们都姓李,要同心对外。
李长乐身为嫡长女,自然有责任将李家姐妹教养成器。
李常茹听了这番话,神色终于有了明显变化。
她知道长姐的目标一直是高阳王拓跋浚,而非自己倾心的那个人,如此一来,她是不是……
终于,在李常喜姐妹回房后不久,李常茹便独自来到了李长乐的住处。
从前她虽被李长乐压过一头而心有不甘,可今日这番话,却让她彻底明白——李家荣辱本是一体。
不知常茹妹妹深夜造访栖云馆,有何见教?
李长乐望着眼前的女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早已猜透对方的来意,这般问不过是客套罢了。
姐姐当真觉得,李家姐妹该荣辱与共?
李常茹也非寻常女子,她所求的从不是荣华富贵,不过是拓跋余一人罢了。
自然。
李长乐的笑容依旧温婉。
若妹妹也想嫁入皇室,姐姐会如何?
哦?是心仪高阳王,还是南安王?
自踏入这具身躯,李长乐便没打算嫁给魏国任何一位王爷。
比起依附早已权倾一方的权贵,陪着心上人一同打下江山,这样的尊荣才更显分量。
更何况叱云家本就有问鼎天下的野心,而叱云南对自己又格外不同,她没必要热脸去贴拓跋浚的冷屁股。
况且,她本就是要将拓跋浚从云端拽入泥沼的人。
李常茹越发困惑,提及高阳王时,长姐脸上竟无半分不悦。
这实在不像她,李常茹也不信如今的李长乐能这般淡然。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论你想求娶高阳王还是南安王,我都不会与你争抢。
李长乐索性把话挑明。
拓跋浚待我的态度,你该也有所耳闻,我李长乐金枝玉叶,岂容他人这般轻慢?
可尚书府的颜面……”
李常茹一时竟看不透李长乐的心思。
不是还有你吗?比起高阳王拓跋浚,南安王的胜算,总归要更大些吧。
即便拓跋浚是太子之子,即便太子留下不少旧部,可太子早已作古,势力也早不如前。
姐姐此话当真?
两个聪明人之间无需藏掖,李常茹见对方看穿自己的心思,便也不再掩饰。
祖母的生辰宴上,我打算献上一幅百寿图为她贺寿。
李长乐没有直接回应,反倒说起了另一件事。
闻听此言,李常茹眼底漾着得色,转身步出了栖云馆。
世间事大抵如此,话不必说透,几分诚意入了心,便胜过千言万语。
倏忽间便至尚书府老夫人寿辰,李长乐果如先前所言,将一幅精绣的百寿图呈作贺礼。
因着先前李长乐的提点,李常茹未在针黹上多费功夫,转而寻了件雅致物件当作寿仪。
那份贺礼一如前世般平淡无波,恰合她此刻敛锋藏锐的心思。
谁曾想,府中新归的二小姐李未央,倒献上一份巧思独具的贺礼。
一对雄狮翻腾跳跃,憨态与灵动兼备,惹得老夫人笑逐颜开,连连称赏。
曲终舞罢,狮皮内的人影缓缓现身,不是旁人,正是冯心儿。
细思便知,真正的李未央长于乡野,断无这般奇思妙想。
李长乐本就无意为难于她,加之此生已无嫁入魏宫的念头。
是以对这些出风头的琐事,便也少了几分介怀。
若李未央肯安守本分,做个寻常闺秀安稳度日,她自不会与之为难。
可冯心儿不同这是原主的执念,她绝不能容此人攀附贵人、平步青云。
未央妹妹这份心思当真灵巧,瞧着便惹人欢喜。只是——”
李长乐一句话,便将这份功劳稳稳扣在李未央头上,冯心儿纵是演得再出彩,也只成了奉命行事的下人。
李未央急欲分辩,李长乐却没给她开口的余地。
无妨,下人为主子尽心,这份勤勉自该有赏。
尚书夫人叱云柔虽不知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般场合,断不会驳她颜面。
好了,不必过谦。能为你祖母寿宴添此亮色,可见你用了心。
不过是一场寿宴的风光,她尚能耗得住。
有叱云柔这番话压阵,李未央纵有千言,也只能咽回腹中。
舞狮刚歇,冯心儿不知怎的脚下一软,竟险些摔倒。
恰逢李敏峰引着南安王拓跋余经过,拓跋余身形一晃便已上前,稳稳将她揽入怀中。
待冯心儿站定,拓跋余便松了手,神色淡然如旧。
纵使惊艳于她的容貌,可转念一想,不过是府中婢女,不值得费心,便再未多瞧一眼。
拓跋余此来,是奉了皇命,为李家送来封赏。
而那些金银珠宝,皆是从河西王府抄没的战利品。
冯心儿望着那些熟悉的器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全是她北凉的国之瑰宝。
她一直强压着心绪,直到李敏峰捧出那块卫子夫的传世玉珏,才再也按捺不住。
那玉珏,是王祖母亲赐的生辰信物啊。
正当她踉跄着欲上前,把玩着玉珏的李长乐忽然开了口。
真没想到河西王府这般富庶,北凉那般贫瘠之地,竟藏着这等稀世珍宝。
这话听似夸赞御赐之物,明眼人却能听出弦外之音河西王府怕是藏着不臣之心。
河西王虽是北凉皇室,终究已归降大魏,这般贵重之物,本不该再私藏。
可他偏要留着,其心思昭然若揭。
更何况,当初李敏峰等人,本就是以谋逆罪名剿灭北凉皇室的。
李长乐这轻描淡写的一句,更让拓跋余在心中,将谋逆的罪名死死钉在了北凉皇室身上。
拓跋余听后沉默颔首,心中已有计较,将赏赐交割完毕,便起身告辞。
冯心儿也被这话钉在原地,眼底的怨毒再也藏不住半分。
众人瞧出她神色异常,虽心有不满,却碍于老夫人寿辰,不便当场动刑见血。
但在心中,已将她视作不懂规矩、心思歹毒之辈。
连带着李未央方才在老夫人处赚得的些许好感,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能将这等婢女留在身边,要么是李未央识人不明,要么便是与她一路货色。
无论哪一种,在尚书府这等世家大族里,都讨不到半分好处。
经此小插曲,寿宴的兴致荡然无存,众人各自散去,回了自家院落。
叱云柔得了消息,说太子妃近日要去紫云观上香,本想让李长乐趁机制造一场偶遇。
毕竟,女儿从前对高阳王的心意,她都看在眼里。
听闻母亲这话,李长乐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
母亲,往后不必再提此事,女儿绝不会嫁给高阳王。
她这才想起,自己的打算,还未曾告知母亲。
乐儿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从前不是一心倾慕高阳王吗?
高阳王身份尊贵,与她的宝贝女儿甚是相配。更何况,因着乐儿的命格,本就该嫁入皇室。
而拓跋余生母出身卑微,如何配得上她的女儿。
女儿不顾矜持追了他这些年,换不来半分回应,也该醒了。女儿是叱云家的嫡女,岂容他这般轻慢折辱。
她必须让母亲明白自己的心意,方能名正言顺地与旁人往来。
叱云柔听了女儿的话,对高阳王也生出几分不满。
可南安王的出身,终究是
皇室之中,她看得上眼的,也只有高阳王与南安王二人。乐儿既不愿嫁高阳王,便只剩南安王可选。
母亲,难道女儿的归宿,就只能是如今的魏室宗亲吗?
李长乐试图撬开母亲固有的认知。
若乐儿的命格真要依附皇室才能圆满,那
说到此处,叱云柔忽然顿住,脸上绽开一抹了然的笑意。
魏室男儿瞧不上她的女儿,不代表旁人也这般眼拙。
她的大侄儿叱云南,对乐儿早已情根深种。加之叱云家已暗蓄力量,未尝没有问鼎天下的可能。
这般说来,女儿何必要屈尊嫁作王妃,开国皇后之位,她也担得起。
既有夫君的疼惜,又有至高无上的尊荣,远比做个仰人鼻息的王妃强得多。
命格与身份,从来都不是天定,而是人争来的。既然如此,何必要在男人面前受委屈。
乐儿既已拿定主意,母亲定会助你得偿所愿。
表妹配表哥,本就是一段佳话。
既然李长乐已无意皇室,叱云柔对李未央也便没了先前的苛刻。
终归是女儿看不上的人,给了李未央也无妨。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乐儿的助力。
叱云柔本想就此放过李未央,没曾想,她身边的那个婢女,竟敢招惹李敏德。
她放过李未央是一回事,对方自己撞上来,便是另一回事了。
恰逢府中御赐的奇鸟暴毙,正好借此事,给她们一个教训。
李长乐得知此事后,并未打算阻拦。她本想早早将冯心儿送出府去。
可原主的心愿,是要冯心儿亲眼看着她登上至尊之位,俯首称臣。
更何况,冯心儿乃是北凉余孽,此刻若暴露身份,整个尚书府都要被牵连。
是以,没有确凿的罪名,李长乐暂时还动不得她,只能先将其掌控在手中。
御赐奇鸟身死,对尚书府而言,绝非小事。
若是处置不当,怕是会引火烧身,后果不堪设想。
李常喜本就是李长乐跟前最忠心的跟班,素来瞧不上那出身寒微的李未央。
便趁机煽风点火,说自打李未央回府,府中怪事频发,指认她是个灾星。
往日里,李常喜的话在府中无人当真。可此事非同小可,又恰逢诸多巧合。
由不得众人不信。叱云柔见状,便劝说李尚书请位相士入府瞧瞧,也好安心。
顺带,也能让相士为乐儿与李未央算算面相,看看究竟孰优孰劣。
说到此处,叱云柔忽然笑了,魏室男儿瞧不上她,不代表旁人也这般眼拙。
我那大侄儿叱云南,对乐儿早已情根深种。加之叱云家已暗蓄力量,未尝没有问鼎天下的可能。届时,乐儿便是开国皇后,远比嫁入现成皇室更尊贵。
母亲明白就好。李长乐端起桌上的雨前龙井,茶雾氤氲了她眼底的锋芒,不过眼下这奇鸟之事,倒是个好机会。
哦?我的女儿有何高见?叱云柔来了兴致,身子微微前倾。她知道,如今的乐儿,心思远比从前深沉。
相士一到,必会评点府中女眷命格。李长乐放下茶盏,指尖轻划过描金杯沿,李未央的乡野之气藏不住,冯心儿眼底的戾气更是扎眼。届时稍加引导,父亲与祖母自会看清她们的真面目。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侍女急促的脚步声:夫人,大小姐,尚书大人请二位去前厅,相士已经到了。
前厅之内,李尚书面色凝重地端坐主位,老夫人则闭着眼靠在软榻上,手中佛珠转得飞快。
李未央局促地立在角落,冯心儿紧随其后,一身粗布衣裙在满室绫罗中格外扎眼。
一见叱云柔与李长乐进来,李常喜立刻尖着嗓子嚷道:大伯母,大姐,你们可算来了!这奇鸟分明是被二堂姐带来的灾星克死的,您瞧她那侍女,眼神凶得像要吃人!
冯心儿猛地抬头,高声反驳:你胡说!我家小姐心善仁厚,怎会克死鸟儿?分明是你们照料不周!
放肆!叱云柔厉声呵斥,一个卑贱侍女,也敢在主子面前放肆?掌嘴!
母亲息怒。李长乐上前一步,拦住了正要动手的家丁,今日相士在此,何必脏了咱们的地。不如先请大师断断,这鸟儿之死,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堂中那位身着道袍的相士身上。
相士须发皆白,手持罗盘,先是绕着死鸟走了一圈,而后抬眼扫视厅中众人。
当他的目光掠过李长乐时,瞳孔骤然一缩,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贫道见过贵人。
此女命格尊贵,有龙凤相护,日后必是母仪天下之人。只是近日身有煞星环绕,才引得戾气扰宅。
叱云柔闻言大喜,连忙追问道:大师所言当真?那煞星如今在何处?
相士的目光缓缓移向冯心儿,眉头越皱越紧:此女眉心锁着一团凶煞之气,眼底隐有血光流转,绝非良善之辈。
她身上不仅带着亡命之相,更有异族的阴邪之气。若留她在府中,恐引杀身之祸,甚至牵连整个李家!
冯心儿脸色煞白如纸,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你血口喷人!我只是个寻常侍女,哪里来的异族阴邪?
是不是血口喷人,一查便知。李长乐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冯心儿,你入府时称父母双亡,流落街头。
可我昨日听闻,你贴身绣帕上的纹样,竟是北凉皇室独有的图腾。这你如何解释?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李尚书猛地拍案而起,怒声问道:可有此事?
冯心儿死死咬着下唇,眼神慌乱地望向李未央求救。
李未央连忙上前一步,高声说道:父亲明鉴,心儿的绣帕只是街边买的寻常样式,怎会是北凉图腾?定是大姐看错了。
看没看错,取来一验便知。李长乐朝侍女递了个眼色。
片刻后,冯心儿的贴身绣帕便被取了来。李长乐拿起绣帕展开,亮给众人看:诸位请看,这帕角的云纹,正是北凉皇室独有的回纹云。寻常百姓,谁敢用这等纹样?
老夫人睁开眼睛,仔细端详片刻,沉声道:确是北凉的纹样。未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北凉余孽留在身边!
李未央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祖母饶命,孙儿真的不知情
不知情并非借口。李长乐缓步上前,声音清冷,二妹妹心善是好,可识人不清,便是罪过。
眼下北凉刚平,陛下最忌恨的便是北凉余孽。若是让人知晓咱们尚书府藏着北凉之人,别说父亲的官职保不住,整个李家都要遭殃。
李尚书脸色铁青,沉默半晌,沉声下令:将冯心儿关入柴房,严加看管,待我查明真相再做处置!
未央你识人不明,罚你禁足三月,闭门思过!
事情尘埃落定后,李常茹借着送点心的由头,悄悄来到了李长乐的栖云馆。
姐姐今日好手段,三言两语便将冯心儿打入绝境。李常茹将食盒放在桌上,语气中满是敬佩。
李长乐正在临摹字帖,闻言抬眸一笑:不过是借相士之口,说清事实罢了。倒是妹妹,今日在前厅一言不发,想来是早已看透其中门道。
姐姐运筹帷幄,常茹怎敢班门弄斧。李常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只是不知姐姐打算如何处置冯心儿?她终究是北凉余孽,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留着她,自然有用。李长乐放下毛笔,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小黑点,冯心儿知晓北凉皇室的诸多秘密,说不定还能牵扯出更多余党。
况且,拓跋浚素来以仁政标榜。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李未央’身边,藏着北凉余孽,你说他会如何想?
李常茹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姐姐是想借此事,离间高阳王与二妹妹?
不止如此。李长乐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外的梧桐树,叱云南表哥那边还没消息,想来是在清理北凉余党。冯心儿这条线,说不定能和表哥那边接上。
正说着,侍女匆匆进来禀报:大小姐,高阳王殿下派人送来书信,说近日会来府中探望二小姐。
李常茹挑了挑眉,笑道:来得正好。姐姐打算如何应对?
自然是好好招待。李长乐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你去告诉李常喜,让她多在高阳王面前提提冯心儿的事,记住,要装作无意间说起。
李常茹心领神会:姐姐放心,这种事,常喜最是拿手。
两日后,拓跋浚果然亲自来了尚书府。他一进门便直奔李未央的院子,却被守在门口的家丁拦住。
殿下,二小姐正在禁足,不便见客。
拓跋浚皱起眉头,沉声道:为何禁足?我听闻她只是识人不清,何至于此?
这时,李常喜恰好从旁边经过,听到这话立刻上前,高声说道:高阳王殿下有所不知,二堂姐身边的那个侍女,可不是简单人物她是北凉余孽!
父亲也是为了保护二堂姐,才将她禁足的。
北凉余孽?拓跋浚脸色一变,追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李常喜绘声绘色地说道,那日相士都看出来了,说那侍女眉心带煞,还带着北凉的图腾。要不是大姐仁慈,恐怕二堂姐都要被她连累了。
拓跋浚心中疑窦丛生,转身便要去柴房查看,却迎面撞上了闻讯赶来的李长乐。
长乐表妹。拓跋浚的语气有些不自然。他知道自己先前对李长乐态度冷淡,如今见面,难免有些尴尬。
高阳王殿下倒是消息灵通,刚到府中,就知晓二妹妹禁足的事了。李长乐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只是柴房污秽不堪,殿下万金之躯,实在不宜去那种地方。
我只是想亲自确认一下,冯心儿是否真的是北凉余孽。拓跋浚解释道。
殿下是不信父亲的判断,还是不信相士的话?李长乐挑眉反问,北凉刚平,陛下对余孽之事极为重视。
殿下若是贸然接触冯心儿,传出去恐怕会惹人非议,说殿下与北凉余孽有所勾结。
拓跋浚心头猛地一紧,李长乐所言非虚的认知瞬间清晰。
眼下储位悬而未决,他若被人抓了把柄,下场必定惨不忍睹。
多谢表妹提点。拓跋浚抬手作揖,不知二妹妹近来安好?我可否备些物件赠予她?
殿下一片诚心。李长乐唇角轻扬,二妹妹正闭门自省,殿下的心意我会代为转达。
只是府中眼下多事缠身,殿下还是尽早回宫为妙,免得落人口实。
拓跋浚别无他法,只得留下带来的物件,转身踏出了尚书府。
他刚离去,李常喜便凑到李长乐身侧:大姐,您瞧他那模样,定是心虚了。
心虚便好。李长乐语声冰寒,去告知柴房看守,盯紧冯心儿,绝不能让她与外人互通声气。
与此同时,驻守河西的叱云南收到了李长乐的第二封密信。
信中详述冯心儿的近况,嘱他紧盯北凉余党行踪,务必寻得马太守遗留的密信。
叱云南阅信毕,即刻召集麾下亲信议事。
将军,河西王府的每一处角落我们都搜遍了,始终未见那封密信的踪影。手下躬身禀报。
叱云南眉头紧锁,指节轻叩桌面沉吟道:马太守这老狐狸精得很,断不会将密信藏在明处。
再去查!仔细盘查他的亲信家眷,便是掘地三尺,也得把那密信搜出来!
遵命!手下领命后即刻退下。
叱云南重执那封书信,眼底瞬间漾起柔波:乐儿放心,表哥绝不会让你失望。
他低声呢喃,待我肃清北凉余孽,积蓄足够力量,便回平城接你。
届时,我定要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平城尚书府内,李长乐正与母亲叱云柔商议要事。
母亲,表哥那边捎来讯息,说正全力搜寻那封密信。李长乐缓声道,我们这边也需早做准备。
一旦密信现世,便是拓跋浚的死期。
乐儿说得极是。叱云柔颔首附和,我已差人联络朝中几位大臣,他们都愿依附我叱云家。
只要南儿那边进展顺利,咱们便能一举扳倒高阳王。
还有南安王拓跋余。李长乐补充道,他对储位觊觎已久,正好可借他之力牵制拓跋浚。
常茹妹妹倾心于他,让她从中牵线再合适不过。
叱云柔含笑夸赞:还是乐儿思虑周全。常茹那孩子看着温婉,心思却缜密,派她接近拓跋余再恰当不过。
当日晚间,李常茹再度到访栖云馆:姐姐,拓跋余殿下近日将赴宫中赏花宴,母亲命我与你同往。
赏花宴?李长乐眼底倏地掠过一抹亮色,这倒是个难得的契机。
你为南安王准备的贺礼可有眉目了?
尚未妥当。李常茹面露难色,我实在不知殿下喜好。
拓跋余素来钟爱书法,尤其推崇钟繇的楷书。李长乐说着取出一卷古画,我这儿有幅钟繇真迹,你拿去相赠。
切记不可太过刻意,就说是家传旧藏,偶然得知殿下雅好,特意带来请他品鉴。
李常茹双手接过画卷,满心感激:多谢姐姐指点,常茹全听姐姐安排。
赏花宴当日,皇宫御花园内姹紫嫣红开得正盛,文武百官携家眷齐聚于此。
李长乐一袭石榴红宫装衬得肌肤胜雪,头戴赤金点翠步摇,甫一现身便引得众人瞩目。
拓跋浚望见她,眼神复杂难辨,正欲上前见礼,却被拓跋余抢了先。
长乐表妹今日真是艳光四射。拓跋余笑意盈盈,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带着几分探察之意。
南安王殿下过誉了。李长乐微微屈膝行礼,殿下今日亦是气度轩昂。
话音刚落,提着食盒的李常茹便走上前来,见了拓跋余,脸颊泛起羞涩红晕:南安王殿下。
常茹听闻殿下雅擅书法,特意携来一幅钟繇真迹,恳请殿下品鉴。
拓跋余顿时眼前一亮:哦?钟繇真迹?我倒要好好瞧瞧。
他接过画卷缓缓展开,目光扫过笔墨愈发惊喜:这笔法刚劲沉稳,果真是钟繇真迹无疑。
常茹小姐这份厚礼,我甚是喜爱。
李常茹双颊更显绯红:殿下喜欢便好。
李长乐立于一旁静观,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她的计划,已然成了一半。
就在此时,一名宫女匆匆来报,说冯心儿在柴房大闹,声称有要事面呈陛下。
李长乐心头一沉,即刻对二人致歉:两位殿下,府中突发琐事,容我暂且失陪。
她急匆匆赶回尚书府,只见冯心儿被家丁按在地上,却仍挣扎着嘶吼:我要见陛下!我有北凉皇室蒙冤的证据!
叱云南构陷忠良,你们尚书府分明是帮凶!
住口!李长乐厉声喝止,一个卑贱侍女,也敢在此信口雌黄!
我绝非胡言!冯心儿怒视着她,眼中燃着熊熊恨意,马太守留有一封密信,记载着叱云南的滔天罪行!
只要找到密信,就能还北凉皇室一个公道!
李长乐心中冷笑她要的,正是冯心儿这句话。
哦?那密信藏在何处?她故作疑惑地追问。
我不知具体方位,但必定藏在河西王府之中!冯心儿斩钉截铁地说。
恰在此时,拓跋浚与拓跋余也闻讯赶来。
拓跋浚听闻冯心儿的话,当即说道:长乐表妹,此事关乎重大,必须立刻禀报陛下!
殿下稍安勿躁。李长乐连忙劝阻,冯心儿本是北凉余孽,她的话未必可信。
况且表哥正在河西肃清余党,此刻贸然上报,恐会打草惊蛇。
不如先差人告知表哥,命他仔细搜查河西王府,待找到密信再做计较。
拓跋余连连点头:长乐表妹所言极是。此事不宜声张,免得引发朝野动荡。
拓跋浚虽有疑虑,却也知晓二人顾虑不无道理,只得妥协:好,便依你们之见。
但若是最终寻不到密信,我定要将此事面奏陛下。
李长乐即刻命人快马赶往河西送信给叱云南,信中授意他故意散播密信已得、正送往平城的消息。
她要做的,便是引拓跋浚入局,让他在情急之下露出破绽。
数日后,叱云南的回信送抵尚书府。
信中称密信已然寻获,内中不仅详述叱云南构陷北凉皇室的经过,更牵扯出高阳王拓跋浚的母妃。
李长乐阅信后,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拓跋余。
连拓跋浚的母妃也牵涉其中?拓跋余眼中瞬间闪过狂喜,这可是扳倒他的绝佳时机!
长乐表妹,我们应当立刻将此事禀明陛下!
不可。李长乐缓缓摇头,密信尚未送抵平城,无凭无据之下,陛下怎会轻信?
何况拓跋浚的母妃在宫中根基深厚,我们贸然出手,反倒会打草惊蛇。
不如等密信送达后,联合朝中大臣一同上奏,方能一击致命。
拓跋余觉得此计甚妙,便按捺住急切之心,静候密信到来。
而拓跋浚得知母妃被卷入其中,早已心急如焚,四处打探密信下落,甚至暗中派人拦截叱云南的送信之人。
这一切,皆在李长乐的算计之中。
她早已布下后手,故意让拓跋浚的人截获密信那所谓的密信,本就是她与叱云南伪造的诱饵。
拓跋浚拿到密信后,果然方寸大乱,即刻入宫面见母妃,商议如何销毁证据。
而这一切举动,都被李长乐安插在宫中的眼线看得一清二楚,尽数禀报给了魏帝。
魏帝得知真相后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将拓跋浚的母妃打入冷宫,同时派人彻查拓跋浚。
拓跋浚有口难辩,最终被削去高阳王爵位,贬为庶民。
消息传至尚书府时,李长乐正与叱云柔对坐品茶。
母亲,拓跋浚已然倒台。她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叱云柔连忙放下茶盏,难掩激动:太好了!乐儿,你真是母亲的骄傲!
如此一来,南安王拓跋余入主东宫的希望便更大了,咱们叱云家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母亲,这仅仅是个开始。李长乐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际的流云,眼中满是野心,拓跋余不过是我们的棋子。
这天下,终究要靠我们自己去争。
表哥那边已然就绪,只需我们一声令下,叱云军便会挥师南下,夺取政权。
届时,我要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让所有人都在我脚下臣服。
话音刚落,侍女便匆匆入内禀报:大小姐,叱云南将军派人传信,说他已率叱云军抵达平城郊外,等候大小姐示下。
李长乐唇边绽开一抹凌厉的笑:告诉表哥,明日清晨,兵临城下。
夜色渐浓,平城被一片死寂笼罩,无人知晓一场颠覆皇权的风暴即将来临。
李长乐立于栖云馆的屋顶,眺望着远处皇宫的轮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清楚地知道,从明日起,这天下将迎来新的主人,而她李长乐,终将成为翱翔九天的凤凰,执掌乾坤,俯瞰众生。
此时,柴房中的冯心儿得知拓跋浚倒台的消息,不禁失声痛哭。
她明白,自己的复仇之路愈发艰难,但她并未放弃,眼中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她暗暗立誓,定要找到真正的密信,为北凉皇室与君桃父女报仇雪恨。
而李常茹听闻拓跋余即将成为太子的消息,心中满是憧憬她距离太子妃的位置,越来越近了。
她专程来到栖云馆致谢:姐姐,多谢你一直以来的提携。若非有你,我断无今日。
我们姐妹之间,本就该互相扶持。李长乐温和地笑着,话锋却微微一转,不过常茹妹妹需谨记。
拓跋余虽将成为太子,却生性多疑,你日后在他身边,务必多加提防。
李常茹连忙点头:姐姐的教诲,常茹铭记于心。
次日清晨,平城的城门被急促的马蹄声敲响叱云南率领叱云军兵临城下,守城将士顿时乱作一团。
魏帝得知消息后魂飞魄散,急忙召集大臣商议对策,可此时的朝堂早已人心涣散,无人愿为他效力。
李长乐携叱云柔踏入皇宫,直面魏帝:陛下,如今大势已去,不如退位让贤,方能保全自身。
她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魏帝怒视着她,眼中满是恐惧与不甘:李长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图谋不轨,篡夺皇位!
篡夺皇位又如何?李长乐嗤笑一声,这天下本就该由能者居之。
陛下昏聩无能,宠信奸佞,早已不配执掌江山。
如今表哥率叱云军兵临城下,陛下若识时务,尚可留条性命;否则,休怪我无情。
魏帝深知大势已去,无力回天,只得被迫写下退位诏书,将皇位禅让给叱云南。
叱云南登基称帝,建立新朝,册封李长乐为皇后,叱云柔为皇太后。
登基大典当日,李长乐身着繁复华丽的皇后朝服,头戴璀璨凤冠,一步步踏上太和殿的丹陛。
她站在叱云南身侧,接受百官朝拜,心中满是自豪与快意她终于实现了毕生所愿,成为了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然而就在此时,冯心儿突然率领一群北凉余党闯入皇宫,手持长剑怒喝:叱云南,李长乐!
你们害死我北凉皇室满门,今日我定要为他们报仇雪恨!
李长乐面不改色,冷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敢在此造次!来人,将这些乱臣贼子尽数拿下!
禁军即刻上前,与北凉余党展开激烈厮杀。
冯心儿虽武功高强,却终究寡不敌众,最终被生擒活捉。
她被押至李长乐面前,依旧傲骨不屈:李长乐,你别得意!就算我死了,也会有人替我报仇!
哦?李长乐轻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谁还能救得了你。
她当即下令,将冯心儿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冯心儿一死,北凉余党的希望彻底断绝。
新王朝的统治日渐稳固,李长乐身为皇后,不仅深得叱云南的宠爱,更以过人的智慧与手腕赢得百官敬重。
她致力于发展农桑、安抚百姓,让天下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日,李长乐漫步御花园,望着满园盛放的繁花,心中感慨万千。
她想起当初那个立志要翱翔九天的自己,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她深知前路尚远,但她有信心与叱云南携手,开创一个更加辉煌的时代。
就在这时,叱云南悄然走到她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乐儿,在想些什么?
李长乐回眸看向他,眼中满是温柔:我在想,我们终于实现了昔日的约定。
叱云南朗声一笑:这一切,皆是你的功劳。若非有你,我断无今日成就。
往后余生,我会永远伴你左右,与你共掌这万里江山。